
天天放学后上篮球课,周六上午学奥数、周六下午学新定义英语,这是贺小红给儿子排的课外课程表,她的儿子现在在北京东城区的一所公办小学上小学五年级。
和不少北京家庭一样,贺小红和她的儿子已经卷入了愈加提前的小升初角逐漩涡之中,为了能上一所好中学而殚精竭虑。
但和不少北京家庭不同的是,贺小红是一名没北京户口、没房屋的外来务工职员。由于没北京户口,贺小红一直在担心,不了解儿子在北京的求学的道路能走到哪一天。与那些有学历、收入稳定但同样“飘”在北京的白领不同,贺小红和老公来自农村,她在一家事业单位的饭店工作,老公在一个饭店做厨师,因此,他们还会时常为一家人的生计发愁。
三重重压叠加在一块,让贺小红过得非常辛苦。收入本就不高,还要拿出其中大多数送儿子上课外培训机构,可贺小红感觉这所有都值得,由于她内心有着一个强大的信念:不可以让儿子输在城乡这条分界线上。
记者近期在采访中发现,在北京的课外培训大军中,出现了愈加多像贺小红儿子如此的外来务工职员子弟。教育焦虑在社会每个阶层蔓延,拥有着较多社会资源和话语权的父母生怕我们的孩子“往下掉”,而生活在社会下层的爸爸妈妈,则期望我们的孩子能“更上一层楼”。像贺小红如此虽然在大城市打工,但并没真的跳出“农门”的年轻爸爸妈妈,愈加渴望能通过教育改变孩子的命。
社会底层父母担忧孩子“长大后你就成了我”
过去有一首脍炙人口的歌曲,名为《长大后我就成了你》,唱的是孩子对长辈的敬意,然而,在现实日常,不少父母最大的恐惧就是“长大后你就成了我”。
今年本命年的邱翠华又拿出了账本,在大女儿名字后面写上了“40000”。上周,大女儿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开学了,邱翠华为大女儿寄出了最后一笔钱。4万元是大女儿大学三年的成本合计, “老大的钱终于花完了。”
邱翠华跟贺小红一样,同老公一块从农村出来在北京打工。生性好强的她从十八岁起就想在北京闯出点儿名堂,怎奈只上过小学、又没什么技能的她非常难达成梦想。
自从有了孩子之后,邱翠华重新燃起了期望,“他们肯定得出来,不可以再像我们两个那样没出息了。”
她把孩子送进了家乡最好的寄宿制学校。邱翠华有3个孩子,二女儿文文今年高中三年级,小儿子国庆目前正在上初中二年级。“文文和国庆每年的学费和住宿费大约都是1.2万,再加上大女儿每年的1万多,每年光他们上学就得将近4万元。”
教育改变命。而听着“万般皆下品,唯有念书高”长大的中国人愈加相信,拥有“常识”,便拥有了与命抗衡的力量。
我们的生活历程让贺小红对这个话深信不疑。
贺小红的老公在家里排名老二,上有哥哥下有弟弟。当年老公上中学时,家感到同时供三个孩子念书实在吃力,老大已经上大学了,不可以半途而废,弟弟年龄小,除去上学什么都干不了,最后牺牲了他。
“目前哥哥、弟弟都有了学历,在北京工作、安家了,就剩下大家了。他们再如何帮大家,不少东西也改变不了了。”贺小红说。
在贺小红看来,老公十多年前的那次牺牲,失去的是改变命的机会。目前他们跟兄弟两家几乎生活在两个世界。
好在贺小红所在的饭店是一家文化单位,领导对她非常照顾,“领导当初如果说‘携带孩子你如何上班呀?’我就无法把孩子带出来了。”贺小红说。
当然,期望通过教育这个途径达成向上流动的不止是农民,还有生活在城市中的其他弱势群体。
然而现实状况是,通过这条通道改变命已经愈加难。
2010年,《人民日报》即刊发了文章《社会底层人群向上流动面临困难》,文章指出,农民等社会弱势群体在教育、就业等方面都出现了向上流动的困难。他们中进入重点大学的比率愈加少,成为国家与社会管理者的机会也在渐渐降低。
近两年,这种流动困难愈创造显,直接致使了慌乱、恐惧等情绪在这一群体中蔓延,最常见地表目前父母对孩子不理智的强压上。
近期,眼看着文文高考考试的日子临近,邱翠华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大女儿高考考试前的日子,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他们如果考不上大学,我活着还有哪些意思?”
在邱翠华的生活中,目前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努力工作赚钱,让3个孩子都考上大学,最好都能进入北京、上海如此的大城市,“最差也要进了郑州呀”。
邱翠华在北京一家公司里做保洁,一个月的收入大概是1800元,老公跟老乡一块做装修,活儿好的时候能挣上一笔,但也常常“几个月在家坐着”没事儿干。
所以,工作之余,邱翠华还兼了几份小时工,一年下来还能多挣1万多元。
如此,夫妻两个省吃俭用,也将将凑出三个孩子上学的钱。
“大家那里没出来的,孩子说不上就不上了。能否上出来太不同了,我拼了命也要让他们上出来。”邱翠华说。
社会中上层父母期望孩子“至少要拥有体面的生活”
通道另一头,处于社会中上层的父母也同样被恐惧和焦虑折磨着:他们怕孩子跌源于己所处的社会阶层。
袁女性和老公一块经营着一家设计公司,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但生活还是相当富足。可是这两年袁女性夫妇没少着急,由于他们的女儿今年就要上小学了。
他们住在一个高尚住宅区,小区外走路五分钟就有一所挺很好的小学,但,袁女性怎么说也不想把孩子送到这所学校,由于小区附近有一个北京五环内仅存的村庄。
“圈子,孩子所处的圈子非常重要。在这所学校她周围都是什么人呀?她跟什么人接触就意味着以后她有多大的舞台。”
为此,夫妇二人用了近两年的时间折腾这件事。先是联系了国际学校,怎奈他们心仪的学校有些离他们家有二三十公里,有些需要孩子住宿,最后,他们托人花了几万元给孩子联系了中关村区域的一所名校。
“父母的心理是社会心理的投射。”北京教育科学院早期教育研究所研究员廖丽英说。
虽然这一代爸爸妈妈大部分都是通过个人奋斗获得目前的成绩和社会地位的,但当他们的孩子出生将来,却迎来了更惨烈的角逐。
于是,父母只能作多手筹备,既要拼命地武装孩子,还要维护好各种可能有用的社会关系,当然还要筹备足够多的资金,至少当能交赞助费的机会到来的时候,父母不至于让机会从自己手上错过。
孩子每走一步都得拼上父母的身家性命,父母能不焦虑吗?
而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父母把重压转到孩子和学校身上,学校再把它那部分重压继续转到孩子身上。一位从事学前教育研究的专家介绍,一次他们去北京一个示范婴幼儿园听公开课,“大家听的这节课,所有内容都根据这个年龄阶段孩子的特征进行设计,哪个也挑不出一点儿问题,但隔壁教室里却请来了小学的老师给孩子们上数学、语文课。”
“重压就像多米诺骨牌,推倒了一张,后面的就会自动倒下。”北京教育科学院早期教育研究所所长梁雅珠说。
最后,整个社会都弥漫着一种怕“孩子输在起跑线上”的焦虑,父母怕孩子学不好输了将来,学校怕孩子学不好输了生源,尽管大伙心里都了解,没输的教育不是真的的教育,没回撤的拳头是挥不出力量的。
父母要了解孩子的生活是孩子的
其实,不少父母并非从刚开始就这么焦虑的,不少人看着襁褓中的宝贝时,都过去暗下决心:必须要给孩子开心的生活。
但,伴随孩子的长大,如此的信念比较容易就动摇了。
“教育理想从孩子上学开始就不复存在了。”马女性的儿子目前上四年级。马女性一直从事教育辅导教程的撰写工作,过去十分坚定地根据儿童成长规律培养儿子:每到周末他们爸爸妈妈就携带儿子去爬山、去接触大自然,或者把小朋友聚到一块开party。
目前马女性的儿子已经四年级了,“真的非常难坚持,”一次,学校开父母会,老师在班上点着儿子的名字说:“×××的父母,你的孩子数学成绩下滑了,赶快到外面报个课外班吧。”
“如此的谈话我一次可以承受、两次可以忍受,但次数多了我也会受不了。”马女性说,“我也会怀疑我的坚持是否会害了孩子。”在慢慢怀疑中,理想被放手了。当有一天猛一回头时,“你会发现你已经没了理想,变成了一个现实的母亲。”
廖丽英指出,一个成功的父母不在于有多高的学历,学会了多少常识,要紧的是保证我们的心态不受社会的影响。
要做到这一点最为重点的是“认清你的生活是你的,孩子的生活是孩子的”。梁雅珠说,这一点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非常难。不少父母犯了错误误,多是来自替孩子规划将来,替孩子作出选择和决定。父母焦虑的是孩子能否拥有“我所期待的生活”。
当父母能清醒地认识到孩子是独立的个体,他应该拥有我们的生活时,才能找到方向。
“父母要做的就是给孩子成为一个人注定要拥有些东西。”梁雅珠把这类东西总结为三个基石和四个支柱。三个基石为健康的身体、健康的心理和健康的人格。四个支柱是拥有爱心、有主动积极的生活态度、好的做人做事习惯与基本的办事和思维的能力。
梁雅珠觉得,当父母能如此考虑问题的时候,教育就回到了正常状态。
回到了正常状态,父母在教育孩子时就能做出正确的和理性的判断。孩子累了就该休息,屋子脏了就要打扫。教育不再是简单的学习常识和应对考试,而是日常的点点滴滴。
著名教育专家孙云晓说,孩子的成长是有规律的,教育是有规律的,成功也是有规律的。根据规律,成功会水到渠成,而违背规律“除去痛苦和折磨自己,就没别的了”。
伴随国内高等教育的进步,目前读大学比以前要容易了,当孩子获得了基本的技能,并且得到了基本的进步后,真的影响他们是不是成功的“是能力而不是学历,是情商而不是IQ”。孙云晓说,因此,父母要放手焦虑,“回到知识、回到生活。”“当你真的回到了知识、回到了生活后会发现,天塌不下来,永远有路可走,只不过看你如何选择了。”